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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我

张风雷ZhangFenglei 江苏省镇江市人。男,生于1967年6月。祖籍江苏丹徒。大学本科文化。代表作《张斋夜谭》(上下册,台海出版社)。

西津渡是我心中的书房  

2015-01-07 12:43:45|  分类: 镇江文化研究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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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张峥嵘
西津渡历史街区是一间丰富的书房。走进西津渡,各式各样的书籍呈现在你的面前,阅读它的历史,欣赏它的画面是一种精神的按摩。在这些厚重的书中、页中,嗅的见的是悲剧的泪痕,摸的着的是喜剧的笑靥,可以看见智者额头的皱纹,不敢抚摸的是勇士鲜血淋淋的创口……当你离开了西津渡历史街区就好像离开了书房,这时的你,似乎一下子苍老又顿时年轻。沧桑的历史、厚重的内涵、和人所共知的事件,只是由于时代的不同,当你和它接触,了解其中的事实和内涵,就会使你的灵魂和它发生共振,为你的精神增添了新的钙质。
罗曼·罗兰说,任何作家都需要为自己筑造一个心理的单间。书房,正与这个心理单间相对应。一个文人的其他生活环境、日用器物,都比不上书房能传达他的心理风貌。书房,是精神的巢穴,生命的禅床。
请选择一个适当的时间与古街相遇,抛开曾经的喧哗与骚动,去体会一种久远的情怀。当你信步穿行在狭小的街道上,就好像在书的文字中浏览,你会不断地同书的作者争辩,极力地想寻找其中的破绽,作者则千方百计地把读者柔软的思绪纳入它们的模具。在这种智力的角斗中,后辈们往往败下阵来。他们将一次次在先哲们辉煌的思辨与精湛的匠艺面前顶礼膜拜,但他们的思维力度却在争执中强硬了翅膀。
游览阅读西津渡是一次心灵的净化。它同看电影、看电视、听音乐会是完全的不同,前者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可以大家共享,而后者则是月光下的一盏清茶,只可独啜、倾听一个遥远的灵魂对你窃窃私语。它在不同的时间对不同的人叙述过同样的故事,但你此时只感觉它在为你而歌唱。当你离开了西津渡,就好像啪地合上了书,你就把镇江城市发展的历史幽禁在书里。但你总会忍不住又要打开它,穿越历史的尘埃与它对话。
过街塔同登觉路、观音洞普渡慈航、铁柱宫镇锁蛟龙、救生会拯溺扶困、义渡局济渡救生、待渡亭迎送商旅、小山楼留寄骚客……当你读到这一篇篇精彩文章时,你会常常在看上一页的时候,揣测下一页的趋势。它们经常会同你的想象相差甚远。你会一次次的为它们感动,被它们折服,你会庆幸自己碰上武林中的高手,你会一次次在无与伦比的情节搭配之下惊诧莫名……
古朴沧桑的古街,曾留下了许多战争小说,血腥残酷的场面,演绎了无数历史的强蛮:
东晋隆安五年(401)六月,农民起义军孙恩率领“战士十万,楼船千艘”,由海入江,直抵京口,“鼓噪登蒜山”,朝廷为之震动。派刘裕日夜兼程从海盐(今浙江省海盐市)赶往丹徒,率军奔袭蒜山,大破孙恩军;
明末清初,郑成功攻打镇江,清江南提督猛将管效忠以步兵陈列蒜山,分为五路三层,进压郑成功的海师。郑军奋勇杀敌,杀得清军人仰马翻,管效忠背着军旗狼狈逃走;
西津渡成为最大的战场是在清代咸丰年间,太平天国的将领吴如孝在此与清军厮杀七八年,进进退退、烧烧杀杀,街上的寺庙道观几乎全部化为灰烬。
……
它本该早就彻底荒芜,任蛇蝎横行、豺狼出没,但总还有一些人在战场废墟上低头徘徊,企图再建造一点大体可以称作文明或文化的什么。例如直到20世纪30年代还有一个守培法师栖息在破败的超岸寺内四方化缘,竟以有限的精力重新修缮寺院;而西津渡人以实用的心态,用废墟中的乱砖,竖立了一排排具有特色的乱砖清水墙,这实在是创造了个人意志力的惊人奇迹。但这又有什么用呢?20世纪初依然兵荒马乱,油漆崭新的殿宇很快又在战火中颓圮。现在,战争停息已有很多年了,这儿,也许可以比较长久地改换一个主题。
21世纪的开始,西津渡街迎来了新的话题,也许是“饿”得太久的关系吧,大家都有点儿饥不择食。跑浙江南浔、走云南丽江、访古镇绍兴、踏上海里弄,将一本本书中的精华,全都“修旧如故,以存其真”的复制到了这里,实在是造物主使着性子雕镂出来的千古奇迹。为什么到了这里,一切都变得那么可心了呢?
古街越走越长,于是书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。越走又越觉得街两旁的建筑修缮的非常完好,完好得与这个千年古街不相般配。当然得感谢近年来的悉心的修缮,但毫无疑问,那些已经融化为自然景物的过山栈道,那些围墙下石头苍然刻有车辙印的花岗岩石板,那些指向风景绝佳处的高跷的飞檐,却镌刻下了很早以前曾经有过的繁荣。无数的红楼曾在古街两旁竖立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街上的老邻居们在古街上拱手相让,远道而来的渡江人更是指指点点,东张西望。是历史,是无数双远去的脚,是一代代祈求平安的虔诚,把这条过山栈道连接得那么通畅,踩踏得那么殷实,流转得那么潇洒自如。
有时,古街朔风呼啸,天上暴雨如注,我便站在亭廊檐下,坐拥书城,享受人生的大安祥。是的,有时候我确实想到了古代的隐士和老僧,在石窟和禅房中吞吐着一个精神道场。
然而我终究不是隐士和老僧,来访的友人每天络绎不绝。友人中多的是放达之士,他们到了西津渡,就像进入书房,爬上蹲下,随意翻阅。有的友人一进门就宣布,不是来看我,而是来看书的。有的翻开救生会,有的阅览观音洞,这种时候我总是很高兴,就像自己的财富收到了人们的鉴赏。而且不必担忧那句耳熟的话:“这几本我借去了!”
大概每个做学问的人都有自己的书架,条件允许的话也就有了像样的书房。我当然称不上什么藏书家。好书自然也有不少,却没有版本学意义上的珍本和善本。我所欣赏的是书房里那种以书为壁的庄严气氛。书架直达壁顶,一架架连过去、围起来,造成了一种逼人身心的文化重压。走进书房,就像走进了漫长的历史,鸟瞰着辽阔的世界。
我没有学别人,在书房里贴上“恕不外借”的布告。这种防范密守,与我的人生态度相悖。我也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,朋友间若来相求,我一向乐于倾囊。但对于书,我虽口头答应,心中却在嗫嚅。这种心情,大概一切读书的学人都能体谅。
读书者为拥有自己丰富的书房而自得其乐,又担惊受怕地过着日子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种更大的担忧渐渐从心底升起:我死了之后,这一屋子书将何去何从?
这种担忧本来只应属于垂垂老者,但事实是,我看到许多有才气的文人已在一个个离去。
早在开始工作的时侯,我的一个同事就因患肝腹水死去。他本也是个买书迷,身边钱不多,见有好书即便节衣缩食也要弄到手。单位工作安排紧张,夜间书店又不开门,等到星期天又怕书卖完,因此,他总是午休时间冒着炎暑、寒风赶到书店,买回一本就会引起大家的羡慕。他死时,家里的一个书架已经相当充盈,但他长年守寡的母亲并不识字,他也没有兄弟姐妹。当时,全单位没有一个同事有足够的钱能把这些书买下来,即使有,也不想让那位可怜的母亲伤心。我估计这位母亲会永远地守护着这些书,直至自己生命的终了。那年岁计算,这位母亲已离开人世,那么这一架书到哪里去了呢,这些并不珍贵却让一个青年学子耗尽了心血的书?这是一截截生命的组接,当买书者的自然生命消逝之后,这些书就成了一种死灰般的存在,或者成了一群可怜的流浪汉。
写读书写出如许悲凉,这是我史料所未及的。但我觉得,这种悲凉中蕴涵着某种文化品尝。
中国文化有着强硬的前后承袭关系,但由于个体精神的稀薄,个性化的文化传承常随着生命的终止而终止。一个学者,为了构建自我,需要吐纳多少前人的知识,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和时间。苦苦汇聚,死死专研,筛选爬剔,孜孜矻矻。这个过程,与买书、读书、藏书的艰辛经历密切对应。书房的形成,其实是一种双向占有:让你占领世间已有的精神成果,又让这种精神成果占领你。当你渐渐在书房里感到舒心惬意了。也就意味着你在前人和他人面前开始取得了个体自由。越是成熟,书房的精神结构越带有个性,越对社会历史文化具有选择性。再宏大的百科全书、图书集成也代替不了一个成熟学者的书房,原因就在这里。但是越是如此,这个书房也就越是与学者的生命带有不可离异性。书房的完满构建总在学者的晚年,因此书房的生命十分短暂。
新的一代起来,他们必须从头来起,先是一本本的购读,一点点地汇聚,然后再一步步地自我构建。单单继承一个书房,就像贴近一个异己的生命,怎么也溶不成一体,历史上有多少人能最终构建起自己的书房呢?社会上多的是随手翻翻的借书者。而少数好不容易走向相对完整的灵魂,随着须发皓然的躯体,快速地在书房中陨灭。历史文化的大浪费,莫过于此了。
西津渡历史街区——一座丰富的书房,但愿你不要重蹈个别个人书房的悲剧!你的光荣和前途,该怎样裁割呢?
刊于《城视》杂志2011年第十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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